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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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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輕寒見他同意了,便提醒他道:“去換身衣服吧。”

謝春池只知道高檔西餐廳似乎要穿得正式一些,不過他沒穿過西裝,怕搭配上會出什麽差錯。

而且他總覺得吃個飯沒必要這麽鄭重其事,在衣帽間磨蹭半天,最後也只是找了身襯衣和西褲換上,還趁著換衣服的空當去網上搜了一下西餐的用餐禮儀,緊急補了個課。

到地方之後,謝春池見不管是食客還是侍應生都打扮得很正式,忽然覺得自己這一身穿得不太合適。

他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盡量讓自己表現得理直氣壯一點,畢竟原主也不是什麽守規矩的人。

謝春池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暗示,跟著季輕寒在預定好的位置落座。

可他到底還是有些心虛,點菜的時候也格外小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做出什麽不恰當的舉動。

坐在他對面的季輕寒正一言不發地觀察著他,好像已經把他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盡收眼底。

謝春池心裏愈發慌亂,看了半天菜單,最後做出一副微微不耐煩的樣子跟侍應生道:“就要你們推薦的那個套餐吧。”

笑死,他根本不知道西餐的各種主菜該搭配什麽前菜什麽甜點什麽酒水好嗎。

這可不是緊急補課能補得上的,看來以後還是得抽時間多學學這些東西才行。

季輕寒不冷不熱地問:“不喜歡吃西餐?”

謝春池心想這我哪知道原主喜不喜歡啊,書裏也沒寫,所以他只能試圖蒙混過關:“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是嗎?”季輕寒短促地笑了一聲,“那我點吧。”

謝春池立馬把菜單遞過去,趁機請示道:“我去趟洗手間。”

季輕寒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謝春池立馬腳底抹油溜了。

從他們的位置到洗手間要穿過前廳,謝春池本來想去衛生間繼續惡補跟西餐相關的常識,走到一半卻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顧岳霖。

“顧少,傷好了嗎?”謝春池大大方方地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顧岳霖看到謝春池的第一反應並不是生氣,反而明顯有些心虛,他站起來往前走了一步,擋住了身後的同伴,很不自然地問:“你、你要幹什麽?”

謝春池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徑直向他走了過來,笑著說:“顧少跟誰一起共進晚餐呢?”

顧岳霖現在看到謝春池心裏就發怵,謝春池一笑,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有些發抖,明顯是上一次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到現在也沒緩過來。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死死擋住身後的人,色厲內荏地反問:“我跟誰一起吃飯和你有什麽關系?”

顧岳霖越是遮遮掩掩,謝春池便越覺得他帶來的人有問題,季輕寒還在那兒等著呢,謝春池沒時間跟他繞圈子,直接上前把他拉開,看到被他藏在身後的男人那張帶著幾分熟悉的臉,頓時楞住了。

是上次在會所裏薛照棋叫過的陪酒之一,眉眼跟季輕寒有些相似的那個。

這個男人今天明顯精心打扮過,身上的西裝一看就是季輕寒的風格,只是做工劣質了很多,甚至不太貼身,金絲眼鏡也換成了仿造季輕寒常用的款式,就連發型都是照著季輕寒弄的。

他可能還化了妝,把原本的那一兩分相似放大到了四五分,要不是氣質相差太大,謝春池都有可能會眼花認錯人。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顧岳霖帶著這個季輕寒的仿制品出來吃飯,還遮遮掩掩地不想被他看到,謝春池忽然有些生氣。

他伸手把想要溜之大吉的顧岳霖抓回來,看著對方垮下來的臉冷聲問:“你找死嗎?”

要是被季輕寒本人看到,不管是顧岳霖還是那個男人都有很可能會被季輕寒弄死,季輕寒那樣的人,絕對不可能容忍有人模仿他去給顧岳霖這種混球當替身,這是對他本人的侮辱。

謝春池這時候才回過來味兒,難怪顧岳霖總是找他麻煩,原來這小子也喜歡季輕寒。

原主跟他真不愧是死對頭,連看男人的眼光都這麽一致。

雖然原主追人的手段也不怎麽光彩,可是跟顧岳霖做的這些事比起來,原主反倒顯得坦蕩又勇敢了。

顧岳霖大概是覺得自己已經得罪了季輕寒,不敢再往季輕寒面前湊,所以就找了個替身,還想方設法地讓替身去模仿季輕寒。

可真夠惡心的。

“算我求你,別告訴季總行嗎?”顧岳霖放低了姿態懇求道。

他是真的很喜歡季輕寒,可是季輕寒這個人太不好惹了,他害怕,就算是沒有誤傷到季輕寒的時候他都不敢往人跟前湊,更不敢像謝春池那樣膽大妄為地纏著季輕寒獻殷勤。

他本來以為謝春池跟他一樣只會是個什麽都得不到的舔狗,可是謝春池居然敢設計逼婚,還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跟季輕寒結了婚。

雖然季輕寒並不喜歡謝春池,可是謝春池占了季夫人的名頭,還是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結婚之後謝春池就變得比之前還要囂張,他不過是說了幾句閑話,謝春池就敢把他的腦袋按進小便器羞辱他。

他欺負一個毫無背景的服務生出口氣,謝春池都要跳出來多管閑事。

要不是謝春池,他怎麽會誤傷了季輕寒,讓季輕寒對他這麽厭惡。

都是謝春池的錯。

他得不到季輕寒,還不能找個替身消遣一下嗎?為什麽偏偏又讓謝春池撞見了。

顧岳霖越想越覺得謝春池只會壞他的好事,早晚有一天他會讓謝春池付出代價。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這種事也幹得出來。”謝春池生氣地罵了一句。

他是挺討厭顧岳霖,卻狠不下心讓季輕寒去處置他們,怕季輕寒真的會弄出人命。

顧岳霖混蛋歸混蛋,可是罪不至死,那個陪酒倒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不該陪著顧岳霖遭受這場無妄之災,而且,他不想看到季輕寒真的搞出來人命。

跟季輕寒接觸了這麽久,他雖然也怕季輕寒,卻一直沒辦法把他見到的季輕寒跟書裏那個暴虐無情、動不動就弄出人命的變態大反派完全劃上等號。

他總覺得季輕寒不該是小說裏描述的那個樣子。

他看到的這個季輕寒雖然喜怒不定,心思極難揣測,可是並沒有當著他的面做過什麽特別血腥暴力的事,反而還救過他。

他很清楚,這個季輕寒是活生生的人,身上有正常人的溫度,唇也是軟的……

謝春池驟然發覺自己的思緒發散得太遠,甩了甩腦袋,提醒顧岳霖道:“季輕寒就在隔壁,不想被他撞見你們就趕緊滾吧。”

那個陪酒大概也知道季輕寒不好惹,聞言面色一變,當機立斷地摘下眼鏡,又把頭發弄亂擋住眉眼,然後火速撤離了現場。

顧岳霖也不敢再在這裏待下去,灰溜溜地離開了。

謝春池管了這麽一樁閑事,也沒時間去補課了,只能直接回去。

季輕寒見他臉色不太對,便問了句:“怎麽了?”

“沒事。”謝春池有些心虛地應付道。

他撒謊的次數太多,在季輕寒面前又總是很緊張,所以通過一般的微表情沒法判斷出他心裏的想法。

季輕寒垂眸沈思片刻,沒再追問。

既然謝春池這個小騙子不會跟他說實話,那他只能自己調查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冷,謝春池也沒主動去活躍氣氛。

吃飯的時候他怕自己會露餡,每次上了菜都要觀察一下季輕寒的舉動,然後才模仿著季輕寒去用餐。

季輕寒不動聲色地放慢了動作,方便謝春池去學。

這個小騙子大概對自己的騙人水平沒什麽清楚的認知,還以為自己沒露出馬腳,那他就陪著小家夥繼續演下去好了。

看謝春池手忙腳亂地捂馬甲也挺有意思的。

現在這個謝春池身上總是充滿了迷點,像是故意在誘惑著他繼續探究一樣。

他能通過謝春池的言行舉止和生活習慣判斷出來現在這位跟以前的謝小公子不是同一個人,卻怎麽都找不到實打實的證據。

親子鑒定的結果顯示謝春池就是謝廉跟白若芬的孩子,他甚至懷疑白若芬當初是不是生了一對雙胞胎,可是查來查去都沒有任何相關信息。

那天在謝家留宿的時候,他特意從謝春池的衣櫃裏取了幾根遺留的粉色毛發,和現在的謝春池做了DNA對比,結果顯示是同一個人沒錯。

季輕寒甚至開始懷疑謝春池是不是魂魄附身,不過這種事太玄幻了,如果說是多重人格倒還有幾分可能。

他觀察了這麽久,發現現在的謝春池應該是沒有之前那位謝小少爺的具體記憶,只能大概認出來一部分人,還算符合多重人格的特征。

可是這個次生人格剛出現沒多久,居然就能寫高三的卷子寫得那麽順暢,還考出了那麽好的成績,實在太匪夷所思。

畢竟主人格本身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家夥,次人格智商再高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掌握那麽多知識。

查到現在,連季輕寒也無法確定謝春池身上到底藏著什麽樣的秘密了。

謝春池完全不知道季輕寒在想什麽,一頓飯吃得他提心吊膽,他甚至沒發覺季輕寒故意放慢了動作給他演示西餐的吃法,反而慶幸地想還好自己沒出什麽大的紕漏。

直到侍應生上了瓶紅酒,謝春池才再一次產生了危機感。

“要喝點嗎?”季輕寒問。

謝春池警惕地說:“不了,我晚上還要寫試卷。”

季輕寒的語氣淡淡的,“這麽用功?”

沒等謝春池說什麽,他便率先嘗了一口杯子裏的酒液,然後道:“我明天要去國外出差。”

謝春池有些意外,“這麽突然?什麽時候回來。”

“至少要一個星期。”季輕寒說,然後又問:“不陪我喝一點嗎?”

謝春池是真的不想喝也不敢喝,可是季輕寒都這麽說了,他實在找不到借口推拒,只能小心地抿了一口,然後瞇著眼說:“老公我會想你的。”

季輕寒明知道他在撒謊,卻還是愉悅地勾了勾嘴角。

謝春池總覺得他笑得不懷好意,喝進嘴裏的酒愈發苦澀,只能多吃點菜去緩解。

“想要什麽禮物?”季輕寒忽然問。

“嗯?”謝春池疑惑地擡起了頭。

“你這次不是考得挺不錯嗎,想要什麽禮物?”季輕寒又問了一遍。

謝春池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季輕寒可是本科就去了哈佛的超級大學霸,居然也會覺得他這次考得不錯嗎?應該是跟原主之前的成績相比吧。

“不用了,也沒有考得特別好。”謝春池謙虛地說。

季輕寒似乎已經料到他會如此反應,吃過飯之後直接遞給他一個禮盒,“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謝春池有些受寵若驚,在季輕寒的註視下把那個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枚木質書簽,這讓他有些意外。

“喜歡嗎?”季輕寒又問。

謝春池小心地把書簽拿出來,問道一股清淡的木香,跟季輕寒身上的味道有些像,點頭道:“喜歡,謝謝老公。”

季輕寒滿意地勾了勾嘴角,小家夥還算識趣,不枉他親自動手做了這麽份禮物。

作者有話要說:

謝春池:掉馬了,但沒完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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